《隐入尘烟》成功可复制,但有偶然性
实际上,文艺片排片少是老生常谈的话题。过去,比文艺片内容本身更出圈的反而是电影人的自救行为或者是五花八门的营销噱头。比如2016年导演吴天明遗作《百鸟朝凤》上映,出品人之一方励下跪求排片,再比如《地球最后的夜晚》以“一吻跨年”为卖点,错位吸引观众,票房破2.8亿的代价是口碑崩塌。宣发再强势的文艺片,票房也有天花板,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奖的黎巴嫩电影《何以为家》,2019年在中国内地获得3.76亿票房,已成为不可逾越的高峰。一个多月前,在接受第一财经专访时,
《隐入尘烟》导演李睿珺也曾回应“排片少”的问题,在他看来,电影院排片是一个市场行为,影院经理自然会选择他所认为的能够赚钱的影片,选择主流观影人群喜闻乐见的类型多排一些,无可厚非。在刘海波看来,文艺片不可一概而论。《隐入尘烟》和一些曲高和寡的文艺片不同,它不故弄玄虚,也不拒绝观众,它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所谓可以复制,是指它教育了院线,资本和观众。对观众来说,原来电影不都是打打杀杀和视听冲击,对于电影院来说,原来这样的片子也有观众喜欢,不该只给那些商业片多排片,
也教育了资本,可以看到,电影行业还是有部分资本是有文化修养的,愿意投资真诚的艺术家。”在众多分析《隐入尘烟》逆袭现象的评论中,有一种观点认为,该片的票房逆袭与前不久“二舅”短视频的爆红在逻辑上有一致性,人们倾向于通过观看他人苦难,“治愈自己的精神内耗”。刘海波觉得,人会在潜意识上寻找共情点,人需要宣泄情感,通过艺术来得到净化:“当人处于一种无感状态的时候,会倾向于消费视听产品,浅表的东西,但那些爆米花电影越来越不行了。现在全世界的人其实已经开始进入了一定的发展受挫期,会让人在狂飙突进中踩一下刹车,会进行一定的反思,有一点深度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爆款或者现象级的作品一定是找到了与时代情绪的合拍点:“但是时代情绪是很难把握的,它一直处于变动之中,所以也带有一定的偶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