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敲开东北悬疑的壳，里面全是愧悔和悲伤
发布时间：2022-08-23 02:26
挺讽刺的，人这一辈子，唯一逆生长的东西就是胆量。”《胆小鬼》的原著长篇小说《生吞》中，作者郑执以主角王頔为代言人，写下了这样的人生认知。这是关于残酷成长的感慨，也是一个心怀“罪恶”感的成年人不动声色的忏悔。在以“生吞”为关键词的小说中，郑执以一件少女遇害的“鬼楼”案为线索，勾画出90年代末经济结构转型和价值观急速流变的东北。这里是少年成长的试炼场，苦难挤压着青春，少年们几乎每迈出一步都要面对 两难抉择。当心中的善恶界限一次次被成人的社会规则迅速、轻易地遮盖，“生吞”就成为了“长大”的体感。从小说到剧集，由郑执自己操刀改编的《胆小鬼》有了主题上的微妙改变。还是逼仄的青春、两难的抉择，但“成长”和“生吞”之间的等价关系，被打了个问号。8月8日，《胆小鬼》在优酷上线，首更4集。如果把小说和剧比对着看，能感觉到这不是一次搬演式的改编，而是一次发展性的故事重写。由忏悔感提炼成剧名其实是在提前向观众预告，《胆小鬼》不是一个由惊悚奇闻组接的悬疑故事。它要展示一场被成人规则入侵的青春，一段因此错轨的成长故事。同时，它还要在小说的基础上继续向人物内心掘进，给天才秦理（欧豪 饰）和校花黄姝（王玉雯 饰）的悲剧，一个“时代”和“宿命”之外的深层动因。交错的时间线作为一部弱推理性的悬疑剧，《胆小鬼》的时间线是复杂的。它的故事跨度只有12年，却用了三条时间线来展开故事。一条开始于1999年12月，这时的主角秦理、王頔（侯雯元 饰）、冯雪娇（周依然 饰）还是阳光、乐天的普通高中生。三个人虽然成绩有上中之分，家庭经济条件有优劣之别，但还是有着无间的友谊和单纯的心思。要说各有困扰，也不过是秦理学不会骑的自行车，王頔买不起的篮球，以及冯雪娇没有回应的暗恋。直到艺校插班生黄姝出现，这个神秘又美好的女生，给他们的校园生活带来了一抹明媚，也带来了社会运转的杂音。这条时间线还在开篇就设下了一个悬念：机床厂发生持枪抢劫案，丢了全厂四个月的工资款120万。冯雪娇的父亲刑警冯国金（王砚辉 饰）带队侦办这个大案。前四集中可以看到，随着犯罪嫌疑人秦大志（刘钧 饰）的落网，秦理的人生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一条发生在12年后的2011年12月，这时三旬已过的秦理、王頔、冯雪娇，生活状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前途无量的秦理，不知为何成了性格暴躁的失聪修车工。他沉默寡言、孤僻独居，还养了一屋爬宠，像是背负深怨的偏执复仇者。高中时打闹在一起的王頔、冯雪娇，再见却像陌生人。两人一个从北京返乡，一个从国外留学回国，却在谈话间流露出失意和悔意。这条时间线索中，不仅这三人的命运变化让人心生疑虑，主创还铺设了一个巨大的案件悬念：鬼楼雪地里出现了一具女尸，跟10年前的案件现场一模一样。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凶手究竟是谁？黄姝去哪里了？观众的心很容易就跟着悬了起来。还有一条开始于2001年1月31日，这是一条从刑警冯国金视角展开的案件线索，也是整部剧的悬念核心“鬼楼”案的正面展开。这条线索从第四集才开始初步铺垫，目前交代信息不多。但黄姝是“鬼楼”案受害者的镜头交代，还是给观众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从明媚的校园生活到香销魂散的雪坟，不过短短两年时间。黄姝为什么会死在“鬼楼”雪地？秦理、王頔、冯雪娇的命运突转和她的死之间又有怎样的关联？在时间轴的挑动下，观众的共情和好奇也被同时激活。对悬疑剧来说，故事很重要，故事怎么讲更重要。《胆小鬼》三线展开的剧作结构，是郑执从小说《生吞》延续而来的故事编织法。原著从王頔的第一视角和冯国金的全知视角双线展开，在两位主角的倒叙讲述中，现实与回忆不断交错，复杂的心理时空让小说有一种带着反省的迷人魅力。从小说到剧集，这样的改编是简化的，但并没有削弱悬疑性和其中回望的清醒感。从文字落到影像，这样的三线叙事已经足够烧脑。为了让观众沉浸，我们可以看到在时间线该何时交织、如何交织上，主创们花费了很多心思。三条时间线，中间分别有2年和10年的时间断层。《胆小鬼》并没有按照事件逻辑编织三条线索，而是用情绪闪前、闪回。上一个镜头，还是少年的秦理和王頔在放学路上边骑自行车边听《胆小鬼》，下一个镜头就来到12年后，修车工秦理在简陋阴暗的车间里，塞进一盘磁带。上一场戏还是文艺汇演上跳着藏族舞、熠熠生辉的黄姝，紧接着便是2年后案发现场的交叉剪辑，耀眼的少女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